天天纠结选哪个当老公

我是个只会写阴暗,18X的人。

怨(三)

金硕珍篇(下)

因为人会变,所以爱也是会变的。

这样浅显的道理,我竟如今才明白。

刻骨铭心的情爱凝结的花,也会在无人打理的荒原里独自枯萎。

而我就这样,在等候金南俊的一天又一天里,枯萎了。

父亲去世后,他踏进我房里的次数屈指可数。而且我们的每一次见面,都是不欢而散。

我气他背叛我们一生一世的诺言,而他也厌恶我对朴智旻的态度。

曾举案齐眉的两个人,终是相顾无言,相看两厌。

一个月前,他告诉我,朴智旻给他的太子的把柄,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太子党溃败,太子再也不能阻碍他一步。

他将会成为江山之主,九五至尊。

他说这话时,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谦谦君子模样。

或许这就是他,这才是他。

时间久了,我越看得明白,其实他与皇宫里的其他皇子无异,一心盯着那万人之上的位置,为了达到目标,他们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。

这个伪装极好的骗子,靠着自己的精湛的骗术,从皇室的隐形人成为了最得人心的皇子。

他野心和贪婪的本性越清晰,我便越发的疑惑。

我疑惑我们最初的相遇和爱恋,不过是他的逢场作戏,不过是为了获得当时权倾朝野的父亲的支持。

所以在那天,我也向他挑明了我的疑惑。

不为求取真相,只求一句心安。

后来,说了些什么,辩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。

只记得,我们开始争吵。

我想大概是他那句不能带来利益的我,远不如从太子阵营里叛出的朴智旻,成为了我爆发的导火索。

发簪之地之声与他一抬手给我的清脆竟如此和谐。

我愣在原地,不言不语。

可他却觉得我只是妒忌,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。

就只留下一句你是我永远的王妃,无人可以撼动你的位置,就甩袖离开了。

从此还是夫妻,也只是夫妻。

我那满腔的爱意,还是在春日到来前,消逝殆尽了。

如果没有嫁给他就好了,我就这样怀揣着对他初遇时的心动,过完自己的一辈子。

若是没有嫁给他,哪怕再凄苦的日子,他也是我心里最美好的秘密,是最醇美的蜂蜜,只抿一小口,就能甜进心里。

可真正的他,却是末夏的莲子,看着新鲜,稍尝一口,苦不堪言。

登基大典,我与他并肩齐行,却恍如陌路。

往日如胶似漆,现在两看生厌。

后宫是一座高塔状的监牢,无数人想往上爬,想要坐上高位,所以他们互相伤害,相互厮杀,放眼看去,花开满园,却是满地尸骸。

这个没有胜者的战争,所有人日复一日,乐此不疲。

我每周只能见金南俊一次,其余日子里,他多是休息在朴智旻那里。

我这个皇后,没有宠爱,没有权势,空有一个名头,自然就成了个靶子,平日里明枪暗箭,我靠着父亲留下的暗卫,能躲的都躲过了,那些躲不过的,就挨着。

我不想斗,没有什么值得我去斗,但朴智旻不这么想,他毫无缘由的恨我,害我。

我曾想问他,又放弃了。

我想我是希望死去的,宫里的日子枯燥无趣,我连这长春宫里有多少块地砖,都一清二楚。

唯独庆幸的是,那个叫田柾国的小侍卫,不是个无趣的人。明明是个毛头小子,还要板着个脸,装老成。

他总是想着法子逗我开心,有时会和我讲他溜出宫时听到的故事,还会搜集一些民间的话本。

他不多话,却又贴心的得恰到好处。

我劝过他离开我,跟在我这个等死之人的身边,实在是没什么前途。每到这个时候,他又是沉默。

我知道他爱我,我也清楚我应该远离他,可我舍不得,他是这个世界留给我的唯一温暖,说我自私也好,我就是舍不得放手。

爱恨迷人眼,让人看不清现实。

快活的日子过久了,容易让人放松警惕,所以我栽进了陷阱里,狠狠地。

被金南俊从床上扔下来时,我仍不太清醒。直到感知了脸颊的刺痛,才晃过神来,被眼前的一切惊愕的说不出话。

田柾国和我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,我和他的身上满是一夜春宵后的痕迹。

我隐约记得我喝了宫人送来的甜汤,可那宫人明明说是金南俊差人送来的,怎么会有问题呢!

眼看着金南俊就要打杀田柾国,我管不得那么多,扑到他的面前,跪在地上,抓着他的裤脚,慌乱地解释着,求他饶过田柾国一命。

金南俊暴怒的踢开了我,随手拔过身边侍卫的剑,指着我。

金硕珍,你们如果没有私情,那现在我面前的是什么,你若真是遭人陷害,你又为什么要为这个侍卫求情?

我哑口无言,无语凝噎。

既然你无话可说,那我就将他杖毙了。他挥了挥手,侍卫就要把田柾国拖出去。

他不愿听我解释,他只是来解决这件事的。

只要你不杀他,金南俊,你什么要求我都答应。求你相信我一次,就这一次。我仰视着他,如果你一定要杀他,那你就连我一起杀了。

我在赌,赌他对我还有一丝感情,赌他有一点点的怀疑,赌他,信不信我。

我交出了父亲给我的暗卫指挥权,换了田柾国一命。

田柾国流放疆外,而我被打入冷宫,终生不能出。

我离开时,什么也没有拿,也没什么值得拿。

住进冷宫的第一天,就被朴智旻赐了一碗药。

他说,这药不致命,就是折磨人。

他还说,这次,真的不是他设的局。

我与他都知道,是不是其实已经无所谓了。

以前你父亲对我父亲说,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现在,我终于把这句话还给你金家了。临走时,他俯身在我的耳边,轻声说。

冷宫里的日子,甚是难熬。皇后放心,你我兄弟情深,我一定多加照拂。

毒药喝得多了,神智也不太清醒。

我不知道过了多久,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虐打,以为会这样混混沌沌过完余生,可却又在一个冬日清醒过来。

唤醒我的,是路过窗外的窃窃私语,传递着贵妃怀有龙胎的喜讯。

我吃力地撑起身子,倚着墙,要把他们说的一字一句听入耳中,刻进心里。

太冷了,冬日的寒冷从紧贴墙壁的背部渗入骨髓,终究,冷了心。

那间停了多日炭火的阴暗屋子,吞噬了最后一丝声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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